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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誉若】空白筆記

2k极短的守寡故事,若宫润一的独白。内含意识流偏激解读。

bgm: Schubert - Piano Sonata No.21 In B Flat, D.960:2. Andante sostenuto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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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是想要把他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处理掉的,但是装箱的时候遇到了没有预想到的困难。我是该把这些东西好好整理分类摆放呢,还是胡乱塞塞就扔掉呢?本来准备好好整理一下的,可是面对这些令人头疼的纸张和瓶瓶罐罐,总是幻觉出一道带着深意探询的目光,让人脱力。想要自暴自弃地乱扔吧,脑中却有一根弦嗡嗡作响,警示着叫嚣着把脑内残留的期望向我眼前推。如果像他刚来那一日那么容易就好了,推开窗子将他那些杂乱而晦涩的资料论文一股脑倒出窗外,只不过是为了将这个自顾自闯进来地男人赶出去,像抖落衣服上的灰尘那么简单。但是如今他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留下这些就离去,又是否还会回到这里,对此我一无所知。——他留下的这些东西是喜鹊珍藏的宝贝还是蛇蜕下的皮呢,如果我随意处置,他会生气吗?


其实应该不会,与其说是像他擅自闯入或者他偷吃布丁后我的生气,他的所谓生气不如说更是一种嘲笑,不屑于了解人情世故的他觉得滑稽可笑了,于是抬起眼皮看看,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。他会说,小若宫,你又乱动了什么东西?


贝克高地的401室,我家,誉狮子雄为什么偏偏要来到这里,住在这里,他也会把这里视作家吗?他就像那只站在你门口往门内张望的猫,望着望着就溜进屋来,你慢慢习惯它的存在那天又自顾自地消失了。但是他留下的一切却焊入地板,渗入墙壁,长出枝条,蜂拥而上,入侵者掌握了主权,留下手足无措的原住民。第无数次尝试摆脱却失败后,我把他的那些东西全部扔进了储物室。从此401室的储物间变成了八音盒,紧闭的门是发条,我犹豫的视线是拧动发条的手,八音盒里传出实验器材碰撞的声音,小提琴弓擦过琴弦的声音,转眼间又回归安静了。



这么说吧,如果把双方的关系比作一本两个人共同写就的笔记,我与誉狮子雄的关系就是另类而不完整的——从和他相遇起共处的两个月里,我们谁都没有动笔,在一切仓促结束时,这笔记依然一片空白。江藤和小暮比我认识他的时间要长得多,他们的笔记本却简单明了:彼此心知肚明,外人也一目了然。只不过,如果仅仅是这样,事情也许还没有这么麻烦。我逐渐意识到,我们两人之间只有誉狮子雄才是这本笔记真正唯一的主人,他可以对着空白的纸张口述出一本充满叙述性诡计的推理小说(并宣称自己早写上了,只不过我没看见),而我只能做那个一头雾水又被他的语言左右愚弄的读者。


我也曾短暂地掌握执笔的权力,开始于眼看他和守谷隐没入黑夜里东京湾晃动的墨块里的时候,结束于手指触摸到那张防水处理的信纸的瞬间。誉狮子雄,狮子雄,し―し―お,那几天我反复念他的名字,这个名字烂熟于心,但未曾当面叫过几次,那几天的我就像破除了瓶口的魔咒一般,瓶里的水哗啦啦地溢出来。在此之前,若宫润一也许是誉狮子雄的司机,也许是助手,也许是朋友,这些都不是我的决定。在他还在身边的日子里,我迟迟不愿意定义这份关系,因为我从未对自己定义的价值抱有信心,说到底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他闯入我接受的过程,主动的人毕竟从来不是我。


高中时候读过一些推理小说,当时兴趣泛泛不了了之,如今重拾起一些随便翻翻,竟然留意到了诡计和推理以外的一些其他东西。我在不合时宜的位置共情——可悲的助手,与天才侦探作伴,他干涉你的生活,你却逐渐离不开他。他兴趣来时可以牵引你,兴趣散尽就挥挥手告别了,你不过是他生活中随时可以剪斷的一条纽带。


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,他不也好心留下了离别的预告吗。回想起那句“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”,正是这样一份拙劣的预告,我当时并非没有察觉,只是如今最终决定向自己承认了。


总之,不得不说那段时间我有点忘乎所以了,自以为有勇气也有责任拿起那支笔,在空白的纸页上留下我的笔迹。那几天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状态,我拜访过去事件中认识的人们,我把自己按入整理东西与不整理东西之间的盲目纠结,我耗费无用的时间,我怀抱希望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答案。



然后就是那封信。



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样的道理:做最坏的心理预设,或者干脆放弃一切预设的尝试,接受起事实来就没有那么疼,为什么就忘了呢。和他相处的时候我还记得这道理,波藤太太询问我们的关系时说出“朋友”一词的绝不会是我(另一方面,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)。然而我却冲动地却在日记里写下了“放心吧,对你道别的话,打死我也不说”这样的保证,就像保证“太阳是甜味的,我明天就带给你尝尝看”的幼稚小孩。


读完那封信我才意识到真的结束了,你看,这些话背后还是他那张可恶的、勾起嘴角嘲讽的笑脸,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做什么,他又一次夺去了我的笔,带着它连同自己的幻影消失隐没在东京湾海浪的怀抱里。他说,小若宫,你写错了,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,你该道别了。两个月的过往混合着水波翻涌在我的眼前,我的执着还不如在图书馆借来的书上偷偷涂鸦的小孩。说来也怪,那个时候我还略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大学的挚友,从医院天台一跃而下的赤羽荣光。迟来两个月的空虚把我一把推开,我随着赤羽一起下落,栽入了誉狮子雄消失的同一片海里。


次日我将花束扔进东京湾。仿佛再也不想看它一般,我用了很大的力,但是那束花还是在视线里很快下落了,它在视线可及处的水面上漂漂荡荡,就像我无力摆脱又无处寄放的幻想。但是我理解不了自己,为什么即使知道手中空无一物,却还是挣扎着放不开呢。我对门司女士说这是为了能够向前看,但也许只是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望罢了。



应该就此了结了。你看,他又是对的——一旦由我执笔,写下的就会变成这样偏颇而混沌的东西。还是不要让我碰到这支笔好。总之,我不会再预想某日他又凭空出现的未来了,让我们的关系就此沉默于模糊的不定性中,让这本空白笔记在书架上积灰吧,我也将回归隐没在人群中消磨时光的生活了。



end.






然而wkm还是没move on成功(x


最近接触了好些其他的侦助组合,虽说每组都多多少少有不同的地方,但有一个问题一直贯穿其中:他们在何处取得平衡?对于誉若而言,我始终觉得在cco离开时这个平衡还没能实现(或者未被察觉),于是有了这篇。想传达的意思也许没有表达到。

文中cue到的另外一组侦助希望大家可以猜猜看(似乎过于简单)。wkm的看法不代表我的看法。


以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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